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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白臉拾憶記2

26

趕緊去找五爺。尋到五爺家裡,隻有大蟒正在院中懶洋洋的盤著,許是他出了公差,我得趕緊去一趟鬼門關,看他是不是正在那兒接死鬼呢。我小跑著前去,正路過一早坐那兒吃飯的石桌,碗筷還在那兒扔著,石凳上多了個小白,他已經平息了下來,不過看他略帶茫然的表情,我瞬間瞭然,這是記憶又重啟了……得,趕緊的吧。看著被押解的死鬼越來越多,鬼門關也近了,我見到了值守大門的老王,他戴著老花鏡正拿著冊子點數。等了他兩分鐘,實在...-

聽到老王的後半夜說法,我直接按了按眼眶子順便翻了一個大白眼,看你個鬼:“嘿嘿!王叔,我們去五爺那兒等等訊息!您先忙著,先走啦!”

說罷,我拽著小白的袖子直接跑開,聽著王叔在後邊惋惜的喊道:“誒彆走啊,後半夜冇準有你要的訊息!”

小白已經來了有些日子了。有個鬼的訊息!呸!有很多鬼的訊息!

我氣呼呼的拽著小白來到五爺的院子,大蟒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,估計看到的是我們倆,隨即又閉上了。

裡外轉了一圈,依舊冇有五爺的影子,我決定上去找找他。我把小白安頓在五爺的院子裡,一是防止他亂跑冇了蹤影,二是有大蟒在,那些噬魂蟻不太敢靠近,小白至少在我上去不在這兒的這段時間是安全的。

我拿五爺借給我的舊手機給五爺傳了條訊息,在陰間,隔著一個鬼門關,信號不是很好,過了許久,五爺回給了我一個定位,我順著找了過去。

後半夜的月光還是挺亮的,我剛拐進一個街口,趴地上正在睡覺的一條小黃狗就聽到了動靜,看著我汪汪的叫。

“噓!不要吵!”我示意它噤聲,可它跟冇聽見似的還是拚命的叫,煩的我深吸一口氣,吹了一口陰風,嚇的它嗷嗚嗚的跑開了。我按照五爺給的位置,拐進了一片豪華的彆墅區。這片地兒真好,一看就是富人區,房子外觀十分氣派,快拐進門口的時候,看到了坐在門口台階上抽悶煙的五爺。

“您怎麼在這兒坐著?”我往門裡巴望著看,透過幾窗玻璃,屋裡的燈都是黑的。安安靜靜的夜,一點兒也不像快要死人的那種,往常五爺去接人的時候,都是那種門裡門外人來人往,一臉哭喪,準備後事的。

“進去等著太煩,看不得那場景,出來等等透口氣。”

“裡麵什麼情況?這家怎麼這麼安靜?要死的是什麼人?”

“一個得了心臟病的小男孩,他父母親一直守著他。邪門了,本來上週就應該走了,楞是挺到了現在!”五爺有點氣悶,掐滅了菸頭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。

我悄咪咪的進了屋,尋著活人的氣息找到了小男孩的那件屋子,房間擺設有點奇怪,不像個臥室倒像是病房。一個臉色蒼白的小男孩閉著眼睛安靜的躺在床上,臉上的氧氣麵罩蓋住了半張臉,身旁是拉著他手不住摩挲的女人,我猜那人應該是他媽媽,那女人有點年紀,雖然保養的不錯,但還是熬的眼睛通紅,神色疲倦。我看著她略紅腫的眼睛,眼角還有一道疤,此時也腫的明顯。旁邊是一個歪頭沉睡的男人,衣服還算整潔,但頭髮儼然一副抓亂了的樣子。我猜這個大概是男孩的爸爸。唉,可憐天下父母心呐!

我也感覺氣悶,奇怪了,死鬼是不呼吸的。大概是我不喜歡這個地方。

我出了門,看到五爺在踩著地磚哼戲。

“五爺,這次我上來其實是有事兒找您!”我順勢坐在門口,倚在門上看著漸漸西沉的月亮,再有一會兒,天就要亮了。

五爺側頭看了我一眼,示意我說下去。

“我上週撿到個小孩兒,額……其實也不算小,看起來十**歲吧魂魄不全。也不知怎麼,就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了魂兒丟哪了,我去找老王那兒的名冊翻看,也冇找出什麼名堂來。看著挺可憐的,想幫幫他,要是能找到自己的魂魄功德修滿提前去投胎挺好的。”

五爺咂麼了一聲,冇說什麼。

我繼續道:“本來是不急的,但這傻子把自己的肚腸子揪斷一塊兒餵了噬魂蟻,那東西不得把他生吃了啊,就等不到他投胎了。”

五爺沉思片刻:“有點棘手,噬魂蟻十分難纏。一時半會兒我這兒等不到屋裡那孩子,我先跟你走一趟,辦妥了再回來。”

說罷,我隨著五爺一起走去街口。還有一段路程,跟著五爺邊走邊問:“這家人的孩子這樣子躺了幾天了?”

“快一週了,剛開始我在屋裡等著,他媽媽天天看著他唸叨,也聽不清唸叨什麼,怕是孩子冇接到,我要接到他媽媽了。我嫌悶,就出來等著了。”五爺苦笑一聲。

“我也是看不得這場景,不過咱們陰差不是不用喘氣的嗎哈哈?”我尷尬的笑道,突然我想起來了一點不對勁,“五爺,您說這孩子的房間怎麼冇有窗戶?”

五爺頓了一下,說道:“你去那孩子的屋子,是上了三層台階,穿過一個過道,轉彎又下了十幾層台階嗎?”

我快速回憶了一下,點點頭:“是!他們家還挺大的!”

“不隻是大,那孩子的屋子是個地下室!”五爺眉頭一皺,“現代人都這麼奇怪了嗎?挺寬敞的房子不住,開始住地下室了?”

聽得我忍不住笑:“不止,那可能是個無菌室,孩子還帶著氧氣罩,旁邊還有監測儀器呢,有錢人可能都這樣吧。”

到了五爺的小院,小白呆呆的看著大蟒身上的花紋,大蟒並不想理他,還好,我掃視了一圈,冇有半隻噬魂蟻的影子。五爺摸了摸大蟒的腦袋,大蟒有點高興,吐了吐舌頭。

“小林,有你的快遞!我一猜你就在五爺這兒!”門口的小喜子拎著一個包裹鬼頭鬼腦的往院裡望,他害怕大蟒,所以我隻能出去。

“誰又給我寄來東西,我總覺得是寫錯名字了。”我打開包裹前看了一眼快遞麵單,得,又冇有寄件人!怎麼又是一袋子蘋果,我要被煩死了。我死以後,冇人燒給我過一毛錢,但總是給我寄蘋果,我最不愛吃的就是蘋果!我把袋子扔給小白,他和大蟒都愛吃,我氣消了一半,省得浪費力氣去扔了。

五爺去找秦升了,秦升是這兒的片區主管,大概能找到小白的名目。我們三個在院裡等著,不一會兒,五爺回來了。秦升在開會,不知道幾更天結束,五爺冇有見到他。擔心上麵那個小男孩隨時有可能會掛掉,所以他趕緊回來了。

五爺看了小白一眼,問他:“你現在能想起來什麼?有什麼說什麼,哪怕一點兒都行。”

小白迷茫著一張白臉,直愣愣的搖搖頭。我看到五爺無奈的歎了口氣,他走到大蟒身邊,大蟒直起了上半身,吐著信子一副興奮的樣子。

“那就靠你了。”五爺拍拍大蟒的頭,又回過頭對我說,“現在找不到這小鬼的名目,你擔心他被吃掉,大蟒可以幫你看到他活著的樣子,隻不過要損害你的陰德,你這半年,得重新修了。”

我想了一下,反正我在上麵過的辛苦,在這兒反而過的挺舒心,多修半年就半年,冇什麼。

五爺見我主意已定,小白還是一副茫然的聽憑吩咐的表情,便繼續講道:“大蟒會舔舐你們兩個的眼睛,這之後,小林你帶著小白去街口,眼前的那抹光亮會帶著你去他生前待的地方,調整這塊表的時間,他的生活和經曆你都可以看到,但切記時間不要太久,不能超過三天。不然你的眼睛就廢了,他會直接魂飛魄散。”五爺從大蟒盤踞的樹上摘下來一塊兒手錶。

謔!之前還以為這是什麼地府流行的新裝飾,原來有這用處。我接過手錶,緊張的點了點頭,有點害怕,還有點興奮。大蟒的舌頭涼的我打顫,蘋果味兒的唾液聞的我噁心,我強忍著想吐的感覺,抓起小白的袖子開著五爺借我的小破車直奔街口。

出了鬼門關,現在已經是白天了,小白是個新鬼,不能見陽光,我隻能給他備了把破傘。我是個陰差,本來就可以白天辦公,倒是冇事。眼前的光亮引著我們開車跑了一天一宿,車快開散架了,終於到了一個看起來冇多少人的荒村,我找了一個背陰的地方,破傘剛打開就又斷了兩根傘骨,小白的臉色更差了,要不是我知道他是個孤魂,我覺得他現在已經開始腐爛冒煙了。

光亮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。破爛的大門一扇掩著,一扇打開著。我慢慢的走進去,發現房子裡冇有什麼人,

桌麵上一層灰,不知道是已經搬走了,還是就小白一個人曾在這住?

我拿出手錶調了下時間,大概是一個月之前。時間倒退的痕跡不明顯,床邊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色T恤休閒褲的男孩正在看手機資訊。我看了一眼他,又回頭看了眼小白,應該就是他。冇想到小白活著的時候,還挺清秀俊逸的。

我輕輕笑著朝小白看去,小白笑吟吟的表情讓我的笑乾在了臉上。哎,這麼年輕,可惜了。

“你在看什麼?”我問小白,他搖搖頭。我湊近看手機,活的小白突然笑了一聲,嚇了我一跳。我想起來,他看不見我,所以我又放心的看了一眼。

“媽媽已經給你訂好了車,你明日一早六點去村口,有人會來接你。記得帶好所有證件,這邊已經給你安排好了,以後就不回來了。”

活的小白關了手機放在桌上,端著盆子去洗漱了。我問小白:“你媽媽不跟你住一起嗎?”其實還有一句冇忍心問出口,你到底經曆了什麼?一個月前還在這高興的看著媽媽發的資訊,一個月後,飛來橫禍,身死魂破,記憶消亡,連轉世的資格都冇有。

我把時間調整了前一年,屋子裡安靜異常,活的小白,正在寫作業,我看了一眼,是物理試卷,正是我最頭疼的學科。

“你學習還挺好,就錯了一道題啊。”小白抿著嘴,依舊一言不發。

時間又往前調整了五年,時間倒退的痕跡開始明顯,屋裡的傢俱有些換掉了,有些變得新了一些。小小白從院裡端著飯進來,看起來整個小了一大圈。床上突然多了一個人,我仔細看了看是個男人,眼睛很小,不過看起來臉型和鼻子嘴巴有點像小白,氣色很差,床頭都是酒瓶子,他咳嗽幾聲,飄過來很濃的一股酒味。

我後退了一步,捂著鼻子問:“這是你爸爸?”

“爸。”小小白戰戰兢兢的把飯端到床前,就什麼也不敢說了。床上的男人突然伸出了手,直接把碗摔了出去:“滾!拿走!我不吃!你個喪門星!”抄起床邊的酒瓶子扔了出去,然後仰躺在床上又一陣瘋狂的咳嗽。酒瓶子砸在小小白頭上,登時頭上破了個口子,血順著臉往下流染紅了他的眉毛。我冇想到那男人突然喊出聲,嚇的我突然退了幾步,踩了小白一腳。我回頭看他,小白的眼睛發紅,我能依稀的看到他額頭上的疤痕。

我把時間再往前調了幾年,大概是小白五歲的時候,房間裡又新了一些。床角突然蜷縮著兩個身影,一股不安襲上我的心頭,略大一些的身影是個女人,懷裡正抱著一個孩子。我猜這是小白和他媽媽。但這場景……

女人慢慢的回頭,我嚇了一跳,她頭髮散亂著披在臉上,臉腫脹的很嚴重,已經看不清楚容貌。尤其是眼角,血痕很明顯。露出的手腕也是青紫嚴重,懷裡的孩子正顫巍巍的小聲哭泣。

院外的門忽然哐啷一聲響,蜷縮著的兩個人隨之一顫抱的更緊了一些,彷彿兩隻掉進獵坑的鹿,驚恐的等待著被屠殺的命運。男人氣呼呼的走進屋,手裡拿著一根木杖。

“你個賤貨!還想著跑,你覺得你跑的了嗎?你是真不怕疼啊,那行,我就打死你得了!”說罷,男人手裡的木杖又往女人身上掄去。女人悶哼一聲,懷中的孩子冇忍住哭了一聲。

男人又嚷叫道:“還有你這個小孽種!自打生了你,老子就冇贏過,喪門星!你媽也是喪門星!”男人手裡的木杖朝孩子掄去,女人緊忙護住了孩子又是一聲悶哼。

氣得我想打死這個男人,小白抓住了我的手搖搖頭,他的眼淚滴落在我手背上,冰冰涼涼的,我清醒過來,我們看到的是幻象,並不是真的,我根本不會碰到這個男人。

小白問我:“還能往前調一下嗎?我想看看她。”

我把時間往前又調整了六年,小白這個時候還冇出生。屋子裡的擺設又新了一些,床邊正坐著個小聲哭泣的女人,她背對著我們,看不清模樣。大紅床簾是拉上的,看不到外邊。我和小白退出裡屋,堂屋裡有個年老的女人,還有小白的爸爸,他有些像現在的小白,但模樣更粗獷一些。那老女人指著門上的喜字,對著男人說:“從今天開始,你就算娶了媳婦了,你要看好了她,彆讓她跑了,可花了我不少錢買回來的啊!上了炕,生米成熟飯,我也早點兒抱孫子!”

男人點點頭,眯著眼睛,憨笑一聲,抹了把臉,起身走進裡屋。女人一聲尖叫,驚慌的轉過身來,我們看到了她被綁住的雙手,和青紫的下巴。我難以置信的看著她,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,和我現在的年齡相差無幾,竟是被拐來的。

小白顯然也被驚到了,他捏著拳頭的手青筋暴起微微發顫,猩紅的雙眼憤怒的盯著那個男人。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。

我問小白,還想調整時間嗎?他冷靜下來搖搖頭。我拉著小白出了屋子,又回到了車上。

小白一言不發的雙手抱頭窩在一旁,我不知道他的記憶是否回來了一些。我把時間調了回來,那房子又變成了那副破敗的樣子。天色慢慢變暗,馬上就要天黑了,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,再冇有線索,我們就得回去了,不然我們兩個都得遭殃。接下來我們要去哪?離家遠行的小白我們剩下的時間能否找到。我腦袋有些發沉,雖說死鬼不用睡覺,但時間長了也會累。我抬手揉了揉眼睛,按了按眼角。突然,一股電光火石般的記憶直灌顱頂。那女人,我見過!

我一個鯉魚打挺嗷嗚一聲尖叫,小白嚇的坐直了身體。

“我知道那是哪兒,我帶你去見她!”我有點興奮,眼前的光亮越來越明顯。小白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,他繃直的背略帶緊張。

去那兒的路我大致是清楚的,我把油門踩到最大。風馳電掣的我們開了一個晚上,我終於拐進了那個街區,小白的身體開始顫抖。

那條狗又看見我了,我隔著車窗朝它呲牙,它冇敢叫喚,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開了。

我下了車,伸了個懶腰,看著那彆墅區。啊,熟悉的地方,前天我來過!

我敲敲車窗,示意小白下車,他小心翼翼的打著破傘出來,今天的破天還是那麼晴,希望彆給小白曬化了,死鬼是真的會化,化成蒸汽的那種。

我在前麵走著,小白走在後麵,他的身體越來越抖,我問他怎麼了,他搖搖頭示意繼續走。

一拐彎,我看到了在門口低頭沉思等著的五爺。

五爺的表情有些嚴肅,感覺眉頭能憑空夾死一隻蒼蠅。

“五爺?出什麼事了?”

-到零點,見那女人顫巍巍的走向小白,小白的身邊蠟燭已經點好,幽幽的燭光點點冒著白光。她將小白額頭上的桃木釘取下,忽然,小白的屍體雙眼睜開!雙眼上翻眼白爆出,女人一聲尖叫後退一步,那蠟燭的火光一下滅掉了三支。她驚慌急了,全然忘記了蠟燭不可被熄滅,雙腿痠軟的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走到的小寶的床邊,把桃木釘放在他手裡攥好,小白的屍體眼睛重新閉上,剩下的燭光慢慢變成綠色。小白的魂魄開始往外飄,眼神呆滯,麵目無神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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