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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0 章

26

國的慕容世家如何?”“……”提起美人,人們總是會提起燕國的慕容世家和南宋的南宮世家。“聽說齊王新寵愛的夫人李夫人,就是燕國人,長得跟仙女似的……也不知和繁昌公主孰美?““齊王不在家守著這美人兒,天天打仗,有意思嗎?”“齊王聽說忒大度,隻要去投他,他就好吃好喝地管夠啊!……”……眼見又扯到政治話題了,有人忙不迭地轉移話題:“繁昌公主是皇家公主,不過沾了個公主名頭。李夫人是平民女子,實打實地參加了銅鏡...-

今夜,是宇文卿跪著的最後一個晚上了。

二更時分,春深又提著白玉糕過去,遠遠看見他孤獨地跪在鬆樹下,近日感覺有幾分淒清。

春深心裡起了一些不清不楚的情緒,她慢慢走上前去,蹲在他麵前,認真地問道:“丞相,你上次說,以你為憑,我想問問丞相如何以你為憑?”

宇文卿看著她,麵無表情,眼神裡卻是難得的真誠:“如果,你們願意放棄複國,真心歸服於大齊,我宇文卿可以性命擔保,必保你一族乃至整個南宋的平安。”

以性命擔保。春深重複了這個詞語,眼神卻慢慢帶了一絲嘲弄。

宇文卿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,之前一直極力唆使齊王殺了南宮城。

如今,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南宮世家的人。

春深沉默片刻,忽然問道:“丞相大人有女人嗎?”

宇文卿的耳垂又紅了,他不耐地問道:“本相有冇有女人,關你何事?”

說完,打算轉身快步離開。

背後,卻傳來了春深的話。

“丞相大人如果有女人的話,願意為她做到何種地步?”

宇文卿不敢再聽,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然間被攥緊,喘不過氣來。

做到何種地步?嗬嗬,他已經到了什麼樣的地步,她竟然還有臉來問她。

離南宮月夜生辰還有二十五日,那一天是五月十二日。

福壽喜公公來傳旨:“大齊天王口諭,請兩位貴人今晚到西苑,參加大齊天外家宴。”

二人接旨,跪拜謝恩,福壽喜公公笑道:“大齊天王仁慈,兩位貴人有福啊!今晚的宴會,請兩位好好準備一下,讓齊王高興高興。”

南宮春深命梅清拿出一個玉佩,送給福壽喜公公。

福壽喜公公假意推辭一下,然後,就離開了。

南宮春深收拾了一下,就和南宮月夜一起去了。

西苑,是齊王舉辦宴會的地方。

一個臨水的水榭,一個寬敞的露台。

水榭旁邊有一道瀑布,在嘩嘩地流著,水麵上,碧荷紅蓮,分外美麗。

穿過長長的湖堤,春深好像是第一次來一般,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,有時候微微地茫然和踟躇。

忽然一個聲音厲聲嗬斥:“罪奴,看見平原公,竟然不下跪請安,來人,掌嘴。”

平原公,元暉。

南宮春深早就看見對麵不遠處站著一群人,拱衛著中間的一個少年,十**歲,俊美英挺,帶著一股煞氣,長相和元啟有幾分相似。

在元啟的兒子們中間,最有才華的是五子元清,武力最強的是三子元暉。

元暉是太子的人。

春深擔心南宮月夜受辱,所以將他支走,她跪下:“奴婢南宮春深叩見平原公。平原公千歲千歲千千歲。”

頭頂響起一個低沉冷肅的聲音,帶著厭惡和鄙視——

“南宮?南宋宗室?”

南宮春深俯首:“罪奴正是南宋宗室之女。”

頭頂的聲音冷哼一聲:“南宮燁有二十一個兒子,九個女兒,兒子全都活下來了,九個女兒倒死了幾個,聽說是自殺的。如果南宮世家的男兒有女子一般的氣節,南宋何至於會落到如此結局?”

石板上的青草被踩斷了,石板上染上青色的汁液。

南宮春深再俯首:“罪奴該死。”

那聲音帶著質疑和譏誚——

“本王覺得十分奇怪,為何史上諸多亡國公主都願意以死全節,為何你卻不願死?”

為何不願死?

春深緊緊攥住了雙手,當然是因為尋死毫無價值,犧牲了那麼多人,才讓她活了下來,她當然要好好活著。

南宮春深的宮女梅清和杏兒也跪著,梅清跪得遠一些,悄悄抬起眼睛瞟了一眼,有些呆了。

那個說話的男子,二十歲左右,身材高大,穿黑色戎裝。

他投射在石板路上的影子,冷凝如同一塊黑鐵,他臉上的線條鮮明深刻,如同鑿子鑿出的一般,英俊而彪悍。

他手中一把劍,擱在繁昌公主的脖頸上。

梅清看著那長劍下的脖頸,覺得連眼睛也受傷了。

隻有她清楚,每天為公主梳妝的時候,她有多麼羨慕那樣優美的脖頸,為什麼不是長在她身上。

如今,竟有人想將它折斷。

元暉向身邊的年輕將軍問道,聲音裡帶著一種明顯的輕蔑:“竇將軍,你曾多次和南宋王軍交手,他們是怎樣的情況?”

他身旁站了一個少年將軍,年紀和他差不多大的,也是一身黑色戎裝,手中一把黑色重劍,冷冰冰地站在那裡,標槍一般挺直。

那是左將軍竇衝,曾經參與攻伐南宋的名將。

他與太子、元暉關係極好,也是太子黨。

元暉向跟前的男子微微躬身:“回平原公,當時金陵城破,南宋皇帝南宮暐和太傅南宮評從廣德門逃跑,被末將屬下擒獲,南宋大軍十三萬,九萬潰散,兩萬投降,一萬戰死。”

一群隨從都哈哈笑了起來。

元暉哈哈笑了起來,手中的劍抖了抖,幾乎要刺破繁昌公主那嬌嫩的肌膚:“九萬潰散,兩萬投降,一萬戰死。南宋君臣,懶惰至此,南宋怎能不亡?”

春深低頭,沉默地看著被他踩踏的青草,青草雖被踐踏,但總會重生不死。

過了半晌,這纔再次俯身,行了一個大禮——

“南宮氏不當人主,非齊亡宋,宋實自滅也。罪奴史活至今,乃大齊天王天恩浩蕩,罪奴當報之以餘生。”

聲音如同長風吹過玉樹瓊花一般,帶著清越優美的旋律,和悠遠的迴響。

忽然,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:“暉哥哥,你來得好早啊!”

南宮春深垂著頭,眼角餘光瞟見,一雙鳳頭履上,兩顆鴿子蛋大的珍珠,珍珠上麵,覆著一幅鵝黃裙襬。

周圍人紛紛拜倒:“奴婢見過順陽公主,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。”

原來是齊王的長女,順陽公主,元柔錦。

聽說她已經許配給太後的侄兒王蔚。

“暉哥哥,你從邊關回來,好不容易進京一趟,也不來看我,倒和這些奴婢耗上了。”

元暉笑道:“柔錦妹妹,這可不是一般的奴婢,是南宋南宮世家的奴婢,你聽聽,連‘非齊亡宋,宋實自滅也。’這句話都知道。”

元暉重複著這句話,對眼前這個女子,有了一些奇怪的情緒,然後,他對竇衝說:“我冇記錯的話,這句話是南宋的降表順表裡麵的。”

順陽公主睜著圓溜溜的眼睛:“回平原公,確是如此。陛下還讚過這句話,說是寫這篇順表的人,乃名士也。還命眾位臣工、太學、國子監的大人們,都傳看呢!”

於是,三個人的目光都望著繁昌公主。

南宮春深依然垂頭跪著,那一個婉轉肅然的姿態,雖然跪在地上,也顯出了尊貴的大家風範。烏黑的鬢髮下,是一道優美修長的脖頸,似乎滴上一滴水,就會一直流到底,而不會破碎。

“抬起頭來!”元暉冷然道,卻感覺自己的威嚴在這跪著的女子麵前,產生了絲絲裂縫,不由心中有些惱怒。

少女跪在青石板上,在黯淡的暮色裡冷然生輝,像盛開在夏日的蓮花。

然後,她抬起了頭。

黯淡的暮色一下子亮了起來,世界像突然盛開了一次,順陽公主睜大了眼睛,雙手揪著裙襬,不能言語。

竇衝微微避開了目光,正好看見元暉瞬間變得呆滯的神情,以及瞬間縮緊的瞳仁裡浮起了一個身影,極秀極冷。

他在一刹那間,想起了之前在齊軍士兵中聽見的那一首歌謠——

“月出於東山兮,花開於金陵。子棲於江南兮,人望之繁昌。鐘天地之靈氣兮,集山水之秀美。若西子無顏兮,徒王嬙實慚愧,予願采靈山之瓊瑤兮,獻之以佳人……”

原來,那歌謠是真的。

竇衝想到。

三個人沉默了一瞬,順陽公主歎息了一聲,才讚道:“你可真好看。”

梅清提著籃子,籃子裡有一支蓮花,怔怔地望著他們,感覺周圍的空氣瞬間緊張起來,心中擔憂著這兩個一身黑甲的男子會不會在下一瞬就殺死公主。

元暉略略轉身,從籃子裡拿起一枝蓮花,戴在春深髻上。

紅梅在美人鬢邊,灼灼盛放,更顯出她的清麗照人。

元暉的眼裡燃起了一簇火苗,他的喉頭動了動:“你現在何處當差?”

春深依舊謙卑地低頭:“回平原公。奴婢在陛下身邊當差。”

元暉沉默了,她說的是當差,而不是伺候。

他又問:“是何身份?”

竇衝看著元暉,若有所思。

春深謙卑地答道:“黃門侍郎。”

元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為人知的微笑,冷聲道:“走!去赴宴了。柔錦,你怎麼還不走?”

順陽公主笑道:“暉哥哥,你先走吧!我還要問這奴婢幾句話。問完了,我來追你。”

元暉走後,順陽公主走上前來,看著南宮春深,看了許久許久,在暮色下,她認真地看著跪下的女子,臉上先後出現了驚歎、失落、嫉妒、豔羨等神情。

最後,她歎息了一聲,喃喃道:“我今日纔算明白了,為什麼大家都說南宮世家的人,以美貌聞名。昔日,我見了南宮細細和李夫人,驚為天人。今日見你,才知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”

南宮春深看著眼前的少女,她不過十四五歲,有一張明亮的麵龐,一雙明亮的眼眸,看著她的時候,眼睛裡閃著光。

順陽公主凝視著她,久久不動。

半晌,才歎息道:“天下還有比你更美的人嗎?”

這時,身後的太監小葉子諂媚地說道——

“啟稟公主,有的。天下還有一人比她更美。”

“是誰?”

“南宮月夜。”

小葉子是從南宋皇宮裡的太監,亡國後,被齊王分配到南宮月夜的宮裡來,平時沉默寡言,冇想到在這種時候,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
是為了攀附順陽公主,將南宮月夜送給順陽公主?可是,南宮月夜現在的身份,怎能如此?

春深冇說話,隻是微微瞥了一眼他。

小葉子忽然就打了個寒戰。

順陽公主聽見這話,眼睛亮了,興奮地說道:“真的嗎?那我一定要去看看。他現在在哪裡?”

南宮春深沉聲道:“啟稟公主,南宮月夜現在在紫宮裡。”

她冇有繼續說下去,因為,隻要一個亡國之子住在後宮,是什麼意思,正常人都會明白。

但是,這位順陽公主顯然不是正常人。

她有些雀躍地說道:“太好了,等赴宴以後,我去看他。”

小葉子補充道:“啟稟公主,南宮月夜今天也會赴宴,公主在宴會上就可以看見他了。”

順陽公主更加興奮了,看了看小葉子,對南宮春深說道:“你這個奴婢還真不錯,能不能送給我?”

很明顯是想聽小葉子講南宮月夜的事情,南宮春深想著,也不能耽誤彆人的前途,於是點頭:“公主,罪奴本不配有奴婢,公主請便。”

順陽公主衝小葉子招了招手:“那好,你跟我來。”

小葉子興沖沖地站起來,和順陽公主一起走了,朝著水榭裡而去。

-嫌朕浪費時間?朕是覺得這個替身比你強多了,一定得留下他,等你死了,好代替你。你知道嗎?”宇文卿肅然道:“臣一定好好活著,為陛下完成統一大業,絕不輕易就死。”齊王又拿起另一個酒樽,朝著砸來:“哦,朕可想起來了。你平日裡要求朕和大臣們早起晚睡,生活節儉,其實是因為你畏光!你還意思指責朕?你個臭臭不要臉的!”畏光。那個女子的笑聲似乎在耳邊響起,宇文卿壓下羽扇,半晌,才說道:“陛下,切勿聽信敵人離間之語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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