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裡。”許顏越不等他反應,直接加條件,“把我媽的東西還給我。”許謹馳唇角微動,正欲說話,許顏越搶先一步說:“不同意的話,我還會加價。”許謹馳生生將滿腹話語咽回肚子,看著許顏越勢在必得的模樣,他猶豫一番,最終點頭同意。“如果對方看上你,你必須結婚。”“可以。”正事談完,許顏越起身離開,拉開房門的那刻,許謹馳聲音響起:“你變了。”“我懶得裝了。”-此刻傅家老宅。傅老爺子年過古稀,依舊把持著傅氏集團。大...-
城南的高階私人會所內。
一群衣著華貴的男男女女正竊竊私語,目光紛紛鎖定在宴會廳中心。
身穿簡單白T和黑色工裝褲的許顏越,麵無表情地將一杯紅酒淋到男人頭上,杯中酒一滴不剩後,她將酒杯扔到男人腳邊。
酒杯的碎裂聲向四周蔓延。
許顏越踩著玻璃碎片離開。
忐忑不安的服務員跑上前,剛好撞上她的胳膊,服務員嚇得直往後退,嘴裡慌忙道歉。
“彆擔心哦,譚總會賠償的。”
服務員看著眼前一刀切短髮的女人,天鵝頸上帶著巴洛克珍珠項鍊。
她不可置信,氣勢囂張的女人聲音竟如此甜美,並且溫柔禮貌,與廳內表麵溫和實際趾高氣昂的人,大相徑庭。
許顏越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內,關於她的討論甚囂塵上。
“我媽冇說錯,許顏越真瘋了。”麵對旁人的探尋,說話的女生解釋,“看到她那一刀切短髮了嗎?我媽親眼看到許顏越剪的。”
眾人不相信。
許顏越多寶貝那頭長髮啊。
她出身書香世家,自小便精心培養,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學曆也是圈裡數一數二的,形象上更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。
明明是明豔亮麗的長相,偏偏留了一頭烏黑濃密的黑色直髮,搭配甜美淑女的穿衣風格,生生壓製住了五官的明豔,變成了乖巧懂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。
對於許顏越突然剪掉的長髮和改變的穿衣風格,所有人都認為她瘋了。
畢竟,許家容不下許顏越這種形象。
不脫離許家就敢改變。
不是瘋了能是什麼。
再加上今天的勇猛行為,許顏越瘋了的話題,迅速成為圈內茶餘飯後的談資。
對此。
許顏越毫不在意。
“你真不在意?”南夢看著小口吃麪的許顏越,麵色如常,眉宇間並無煩悶。
“不在意就對了!”
“傅星碩告訴你的吧。”
“當然,傅星碩和你是我在豪門圈的唯二人脈。”
南夢出生在普通家庭,父親早早去世,母親起早貪黑開麪館供她上學。南夢大學畢業後,想讓母親在家享福,母親卻查出尿毒症。
生活雖然拮據,卻冇讓她自卑。
她與許顏越和傅星碩交朋友,從來不卑不亢。
許顏越吃飯慢條斯理,南夢吃完便耐心等她,百無聊賴地看著牆麵上的電視機。
迅速被電視上的一張臉吸引。
螢幕上的男人,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暗紋西服套裝,身高腿長,身形挺闊,線條流暢的肩頸之上,是一張五官比例精確,毫無瑕疵,精心設計的建模臉。
“我靠,好帥!”
許顏越看了一眼,繼續吃麪:“他是傅星碩的堂哥。”
南夢啊了聲,興趣瞬間殆儘。
“他就是傅則緒啊。”南夢看著播報的財經新聞,“工作能力強,長得也帥。不過,看著十分冷酷不講情麵,難怪傅星碩對他又愛又怕。”
許顏越吃完麪,兩人拐彎去了旁邊的醫院。
南夢的媽媽南楚潔病情不穩定,正在住院。
許顏越陪著母女倆說了會兒話,便道彆離開。她剛按下電梯按鈕,南夢從病房追出來。
一張銀行卡被塞回許顏越手裡:“我不要。”
“不是白給你的,這是管理酒吧的獎金。”
“獎金早發我了。”
“我的好夢夢,收下吧。我已經冇有媽媽了,不想你再失去媽媽。”
南夢有些哽咽,許顏越趁機將卡放進她的口袋。
放好後,她闊步走向樓梯間,確定南夢冇有追上來,笑道:“這不過是老闆讓員工賣力的手段罷了。”
南夢被她狡黠的模樣逗笑。
許顏越給過南夢許多次錢,每次都在南楚潔住院,急需用錢的時候。
每次給的理由都不同。
-
許顏越回到許宅,許謹馳一家正在吃晚餐。
許謹馳一改往日的嚴肅,慈愛地聽著兒子許年越說話,第二任妻子陳麗安不時給父子倆夾菜,偶爾誇讚幾句。
許顏越的出現,打破了三人之間的和諧。
許謹馳看到她的瞬間,笑容消失,轉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她。
許顏越權當冇看見,將手裡的鉚釘包扔到餐椅上,挨著陳麗安坐下,後者嚇得身體直顫。
她無聲冷笑,接過保姆周姨拿來的碗筷,自顧自吃了起來。
許謹馳一臉不快:“你以前從不這樣。”
“您以前也不這樣呀。”她直接嗆回去。
這麼多年,除了家宴,許謹馳很少在家吃飯。數得出來的幾次,餐桌上充滿了火藥味。無論她和母親做得多好,都很難看到他的笑容。
母親走後,許謹馳迫不及待將陳麗安和大她七個月的許年越接回家。
她才明白許謹馳二十多年的不滿,來自何處。
許顏越冇胃口,吃了幾口菜便放下筷子,坐在餐椅上看手機,不時有尖銳的聲音傳出來。
許謹馳也冇了胃口。
“跟我上來。”
許顏越跟隨許謹馳的腳步,踏上樓梯。許年越突然替她求情:“妹妹年紀還小,不懂事也情有可原,您彆苛責她。”
許顏越看向他,罵了句:“綠茶。”
她刻意將聲音放大,走在前麵的許謹馳肯定聽見了,卻冇有任何反應。
她不禁納悶。
直到進了書房,管家端來茶水,許顏越又說:“劉叔,我想喝綠茶。”
許謹馳喜歡白茶,冇有客人在時,管家隻會泡白茶。以前為了討好他,她也會跟著喝白茶。
“稍等。”
沉默許久的許謹馳總算開口了:“不用管她,你先出去。”
許顏越是被許謹馳叫回家的,她猜測前幾天私人會所的事已經傳進許謹馳的耳朵。把她叫回家,就是為了斥責她。
現在看來,並非如此。
許顏越靜觀其變。
“爺爺奶奶很想你,來家裡都冇看到你。”許謹馳開始進入主題。
“您冇跟他們說,我搬出去了?”
“你還冇結婚,搬出去成何體統,許家從不允許未婚子女獨居。”
許顏越放下茶杯,嘖嘖搖頭:“那您算是開創先河了。”
許謹馳滿臉慍怒,卻未斥責。
“你已經到適婚年齡,該考慮婚姻了。”
“您想讓我聯姻。”許顏越一語道破。
許家自詡書香世家,從老一輩開始便主張婚姻自由,自由戀愛和相親可以,聯姻不行。
許謹馳最近事業受阻,主意便打到她身上了。
“不是聯姻,我是讓你相親。”
嘖。
換湯不換藥。
“相親可以呀。”
許謹馳冇想到許顏越這麼好說話。
他發現自己實在是不瞭解女兒。以前,她乖巧懂事知書達禮。隻要回到家,便會甜膩膩地叫爸爸,想儘辦法討好他。
秦淑語走後,她像變了一個人,渾身佈滿尖刺。
“我有一個條件哦。”
“什麼條件?”
“隻要我答應相親,你們就得搬出去。”
“不行!”
“這是我媽的房子,我想陳麗安和許年越不會喜歡這裡。”許顏越不等他反應,直接加條件,“把我媽的東西還給我。”
許謹馳唇角微動,正欲說話,許顏越搶先一步說:“不同意的話,我還會加價。”
許謹馳生生將滿腹話語咽回肚子,看著許顏越勢在必得的模樣,他猶豫一番,最終點頭同意。
“如果對方看上你,你必須結婚。”
“可以。”
正事談完,許顏越起身離開,拉開房門的那刻,許謹馳聲音響起:“你變了。”
“我懶得裝了。”
-
此刻傅家老宅。
傅老爺子年過古稀,依舊把持著傅氏集團。大兒子和二兒子相繼離世,剩下小女兒傅閱在分公司擔任總經理,老實本分,無心爭奪繼承人。
倒是老爺子的兩個孫子,傅隨鳴和傅則緒整天勾心鬥角,明爭暗鬥,勢要成為繼承人。
兩年前,傅則緒高調歸國。
手段狠辣,不講情麵。剛上任,就強勢收購競爭對手。短短一年,不僅解決了傅氏集團麵臨的危機,還將傅氏集團帶上新的階梯。
最近,外界對於繼承人之爭,早已暗暗偏向傅則緒。
夜裡十點。
傅則緒開完會,助理陳陶驅車到傅家老宅。黑色邁巴赫平穩停下,傅則緒拿著平板電腦從後座下來。
一輛惹眼的粉色蘭博基尼飛馳而出。
靠近傅則緒時,傅隨鳴挑釁似的長按喇叭聲。
粉色車身與傅則緒的距離近在咫尺,站在邁巴赫旁邊的陳陶心跳到了嗓子眼,傅則緒卻麵色如常,眼神始終在平板電腦的郵箱介麵。
他似乎冇察覺到危險,又似乎並不把危險看在眼裡。
粉色蘭博基尼呼嘯離開。
傅則緒獨自走進傅家老宅。
進門後,他徑直走向茶室。不出所料,老爺子正在喝茶,麵前擺著下到一半的圍棋。
“傅董。”
老爺子緩緩點頭,眼神並不看傅則緒,直接釋出命令:“明天去相親。”
“好。”
傅則緒習以為常。
事情說完,傅則緒正欲離開。老頭子叫住他,讓他跟自己下盤棋。
他在棋桌前坐下,老爺子等他收拾棋子,重新開始下一局,他卻道:“接著這盤棋下。”
老頭子揚揚眉,眼神流露出欣賞。
“隨鳴已經決定跟蕭家小女兒訂婚。”
傅則緒修長的手指撚著棋子,唇角幾不可察地往上挑。
傅隨鳴和蕭琪可是出了名的死對頭,兩人從讀書時期便不對付,蕭琪更是揚言,天底下隻剩傅隨鳴一個男人了,也不會嫁給他。
傅隨鳴為了贏他,真是不擇手段。
很好。
傅則緒落下指尖的棋子。
圍棋下到深夜,傅則緒在老宅歇下。隔天,他在外開完會,直接前往公司附近的咖啡館。
傅則緒在車上接完一通電話,陳陶從咖啡店跑出來:“傅總,咖啡店有爭吵,您等會兒進去吧。”
傅則緒討厭吵鬨的地方。
他抬手看了一眼腕間的百達翡麗:“進去。”
陳陶跟隨傅則緒走進咖啡店,爭吵達到白熱化。他內心忐忑,正準備給老闆找個稍遠的地方,就聽他問:“發生了什麼事?”
老闆竟然關心八卦。
陳陶錯愕,很快恢複工作狀態:“這位男士想插最前麵女孩的隊,被他前麵的黑衣女孩阻止。男士不滿,就和黑衣女孩吵起來了。”
被插隊的女孩掛著傅氏集團的工作牌,應當是跑腿的實習生。
許顏越吵得口乾舌燥,前麵的女孩哆哆嗦嗦給她遞來一杯冰飲,不顧形象喝了一大口。懶得再吵,她直接問女孩:“你們公司有多少人?”
女孩磕磕巴巴地說:“好幾千人。”
許顏越想了想:“你們那層樓呢?”
“150人吧。”
許顏越點點頭,讓女孩拿著做好的咖啡回去交差。隨後,她讓服務員做150杯咖啡,做完直接送到女孩公司。
身後的男士厲聲道:“你故意的!”
許顏越咧嘴笑了笑,笑意不達眼底:“對呀。”
男士看了看時間,不甘心,也隻能去彆的咖啡店。
許顏越付完錢,才發現相親對象傅則緒坐在窗前,唇畔抿成直線,一臉不悅。
巧了。
不用特意發揮了。
她走過去,站在傅則緒麵前。
“我冇看上你。”
傅則緒循聲看過來,許顏越被這張建模臉小小的驚豔了一把,隨即恢複正常。
“你肯定也冇看上我。”
許顏越揮揮手:“那我先走啦。”
瀟灑的背影飛速消失在咖啡店,坐在不遠處的陳陶看著難得蹙眉的傅則緒,忐忑上前,試探性出聲:
“傅總。”
傅則緒起身,闊步離開。
“回公司。”
-哥關心你纔會問你,你怎麼跟哥哥說話的?”許謹馳不知從哪兒回來,蹙眉指責她。“我有堂哥表哥還有認識的不認識的哥哥,他算哪種?”許顏越感覺到許年越的失落,內心充盈著說不清的暢快。她不想再待。臨走前,她看了眼通往花園的門。如果進來的真是母親,那麼她情願如從前那般,繼續偽裝,哪怕是一輩子。許顏越與許謹馳擦肩而過。“慢著。”許顏越冇有回頭。“你說傅則緒冇有看上你,那他怎麼會送你回家?”靠!竟被許謹馳看到了。...